但绝望的是,就算胜出了,接下去要面对的,是已经权势滔天,兵强马壮的阿梨,那将又是一场可怕的硬战。
不论沈冽还是赵琙,他俩都听阿梨的,甚至田大姚旁边的那位聂挥墨,云伯中都觉得他能说倒戈就倒戈,随时可能跑到阿梨那边去——
他也像是阿梨的人。
“但,何止聂挥墨呢?”云伯中低声道,“就连我都快要动摇了。”
云伯中的堂弟云广册道:“主帅,动摇什么?”
云伯中从舆图上回神,正襟危坐,淡淡道:“没什么,假的。”
险些忘了,他没必要走到动摇那一步。
阿梨数月前来找他时答应了他,不论将来局势如何,她不伤他,他们两家不会为敌,但是他云伯中能不能撑到那时,就看他云伯中的造化。
所以,只要撑过眼前最难熬的关头,他就赢了。
云广册只道云伯中被军情所累,心神恍惚,心疼道:“主帅,近日奔波劳碌,你早早歇息吧,都胡言了。”
云伯中道:“不急,我再坐会儿,回去也睡不着。”
他的话音方落,外边传来传信兵和亲卫的说话声。
没有紧急军情的情况下,传信兵不会擅自闯入,而是等待亲卫通禀,得令方入。
云伯中直接扬声道:“何事?送来。”
尚台宇顽疾日久
传信兵进来后,先呈上数封信函,而后从怀里拿出一封放在最上面:“主帅,只有这一封和阿梨有关。”
云伯中拆开信封,是右伏军那边寄来的。
云伯中看完,面露喜色:“于震耀真乃本帅的福将!”
云广册见他终于喜笑颜开,也感高兴,起身过去:“发生了何事?”
云伯中将信递来:“阿梨当初来找我之后,南下去了谷州,你看看。”
云广册看完,欣喜若狂:“于震耀那常败将军,胜仗虽少,成得却都是大事!”
打从沈冽把钱奉荣和谢忠挖坟掘墓所获的财宝全部慷慨赠予于震耀的那一刻起,云伯中就知道,于震耀是他的大福将。
于震耀也不含糊,沈冽给了这么多,加上云伯中虽未说,但谁都看得出,云伯中和阿梨之间绝对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于震耀在谷州招待阿梨时,尽心尽力,深怕她有半点不如意。
最后,于震耀还特意派了五名能干的手下前去,不管能不能用得上,万一呢。
结果,他们真被阿梨派上了用场。
当时在谷州驿站聚首的那帮人分为了三路,由于震耀的兵马紧盯跟踪。
其中两路是北元人,一路是游州人,还是一对父女。
那两路北元人反跟踪能力极强,他们的兵马一度跟丢,历经数月,他们成功伏击三人,三人死战,当场身亡,叫流月的女子在同伴的拼命掩护下负伤逃走。
而那对陈家父女,他们更为奸诈,他们专门往人多的地方去,而且极其擅长伪装,要么父子,要么母子,要么母女。
就现在收到的这一封信上说,那名叫流月的女子正好去寻这对陈家父女了。
他们是一道从北元来的,流月似乎清楚这对父女要去哪。
这一次,于震耀的那些手下死死咬住了他们,不会再让他们跟丢。
云伯中喜道:“阿梨软硬都不吃,就吃人情,这三人若是落在我们手里,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她都会记我这份礼!”
云伯中立即开始安排人手,先将此事提为首要。
十一月很快过去,没多久,十二月携严寒踏来。
今年特别冷,连南方都下起了鹅毛大雪。
夏昭衣提前收到沈冽的信,但她没有办法去接他。
自她回到北元后,便立即投身戎马。
这几个月,她几乎没有停下来,要么带兵,要么打仗,靠着诸葛盼,她还揪出了一打内奸。
早在十月中旬的时候,诸葛盼终于意识到他早就已经暴露了。
不过诸葛盼心智强大,他很快让自己冷静,想借此机会反间,死也要拉上几个汉人大将垫背。
结果,他错判了身边人。
在他周围一直盯着他的,并不是王丰年和赵宁,或者屈夫人的人,而是他怎么都没能想到的,赵琙的谋士,汪固。
汪固在衡香替赵琙和夏昭衣谈下那笔大买卖后,就一直委委屈屈地在帮夏昭衣调查林泉,顺便盯牢诸葛盼。
除却汪固,还有赵唐和陶因鹤,他们也一并留在了衡香。
诸葛盼那些伎俩精准摸透了三位在生意上极其精明的商人的心态,可是对汪固来说,一点没用。
汪固照例拦截了诸葛盼的信,一看下来,立即觉察不对。
为了印证心中所想,他小施手段试探,发现诸葛盼果真知晓自己已经暴露了。
既然如此,诸葛盼便失去了利用价值,因为他会避开所有他们需要的正确选项,还会瞎捣乱。
与其

